对话杨雨光:无意义的搞笑,就是喜剧最大的意义
更新时间:2025-12-18 15:22 浏览量:2
这几年看《喜人奇妙夜》的时候,我觉得杨雨光身上总有一股特别认真的可爱的劲,我一直很疑惑这是怎么样塑造出来的?直到在对话的时候我问了他一个问题,我问他在过去这十几年其实还没有那么出名,有的时候可能演戏会给你的钱没有达到你的预期的心理目标,那这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呢?他说很多时候我也面临这个问题,就是甚至上台之前我在心里吐槽,我说就这点钱,但是当镜头一开,啪那个大幕拉开,我看到观众的时候,我心里瞬间就转念了,我知道镜头对的是我,不是给钱的那个人。我在镜头前塑造的是角色,是杨雨光版本的那个角色,所以我想这也是最好的答案吧。
杨雨光:大家好,我是演员杨雨光。
凉子:为何不称自己为喜剧演员杨雨光?
杨雨光:因为我对自己的定位就是演员。
凉子:大众提及你时,无论是 “杨叔叔” 还是 “杨班长”,都是喜剧人物的形象。但如果被定义为喜剧演员,你会有何感受?
杨雨光:其实我并非特别排斥,但我更愿意以 “演员” 这一身份界定自己。原因在于,演员不仅能演绎喜剧,只要是人物 —— 无论是外星人,还是一盆花,演员都需去塑造。塑造这盆花、这个外星人、这个杨班长,本质上都是演员在塑造角色。
凉子:当听到大家叫你 “杨班长” 或 “杨叔叔” 时,你是否会介意?毕竟你还演绎过许多其他角色。
杨雨光:并不介意。因为我确实已经塑造过诸多角色了。比如《质子的愿望》中的秦王、八王爷,古今中外的角色都有涉猎,还有《贝多芬》里的理查德伯爵。我无法要求他人对我进行何种定义,但我对自己有着明确的定位:我是演员杨雨光。别人称我为喜剧演员、正剧演员、老演员或是新演员,都无不可。如果对此有所介意,或许是自身能力尚有不足。
凉子:这两天回顾你过去的一些作品,瞬间勾起了许多回忆。比如《先生请出山》里的小保安,尽管镜头不多,但当时半数笑点都由你承包。其实你已经默默付出了许久的努力。
杨雨光:当然。没有小角色,只有小演员。
凉子:话虽如此,但演绎主角、配角或是男二号,感受终究是不同的吧?
杨雨光:必然有所不同,但所谓的主角也无法演绎好我负责的这段戏。只要我找准了这段戏的核心,即便只有一句台词,也能将人物演绎到最精准的状态。世人似乎都觉得主角遥不可及、令人羡慕,看着主角闪闪发光,自己便暗自神伤。哈哈,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。我只专注于如何演好自己的戏份,如何让观众记住这个人物,这种成就感甚至比演主角更令人畅快。凉子:但你后来也演过主角,那种滋味想必还是不一样的吧?
杨雨光:但你知道吗?当我自己饰演主角时,反而没有像演小保安、杨叔叔那样可以尽情发挥想象。因为主角更像是在枷锁中跳舞,需要考虑更多与其他角色的配合。比如我对你应持何种态度?我对摄像机应持何种态度?这些都需要全面考量。
凉子:其实是要找到一个平衡点,不能有过大的波动。
杨雨光:没错,不能肆意发挥。
凉子:面对李明磊和面对张兴朝,你的演绎方式肯定完全不同,对吗?
杨雨光:完全不同。
凉子:你需要找到那个平衡点,能够适配他们两人的节奏。
杨雨光:你看,比如面对明磊,我的态度会非常客气、兴奋,如同见到令自己惊喜的长辈;而我们的人物关系有时又是颠倒的,我会以父亲对待儿子的态度与他相处,这其中的分寸拿捏便尤为关键。
凉子:而且他们的表演风格截然不同,差异非常大。
杨雨光:需要去适应、去适配。
凉子:那么与张兴朝搭戏是什么感受?
杨雨光:我们俩太熟悉了。当时我们都住酒店,天天相聚在酒店楼下的大厅里聊戏、喝酒,甚至即兴排练,这便是我们的乐趣。所以我们俩在台上的默契是一蹴而就的,无论对方说什么,彼此都能瞬间领会。而且我的表演风格也比较特别,你知道《冷不丁邦邦两拳》里 “梆梆不梆梆” 这五个字,就是我帮他想出来的,这是我们对戏时共同创作的结果。有一天他正在创排,我问他进展如何,让他演一遍给我看。看完之后我说:“哎,你这里可以加一句‘梆梆不梆梆?’” 结果所有人都笑翻了。
凉子:看来你确实是个有趣的人。
杨雨光:然后张兴朝很聪明,衍生出了 “卟卟不卟卟”,你看这就是一种升级,其中蕴含着创作逻辑。
凉子:所以也算是遇强则强?
杨雨光:或许是吧。
凉子:所以当时产生这个想法时,就觉得邀请他来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?第一次将这个片段呈现出来时是什么感受?
杨雨光:现场效果非常好,观众都笑爆了。不过这背后也有不少考量,因为 “父亲” 这个角色如果诠释不当,就会显得不可爱,甚至有些叛逆。但当两个风格鲜明的人搭配在一起,观众就会理解 “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”—— 别看兴朝的风格很特别,他的特别也是有边界和尺度的,不会任由对方肆意发挥。
凉子:当两个风格都非常强烈的人合作时,要找到默契的平衡点,做到互不抢戏,其实难度很大。
杨雨光:这取决于他们在台下是否默契。就像两个炽热的火球螺旋上升,若不默契,就可能碰撞后坠入冰水中。
凉子:那么这一季的作品中,让你觉得演绎得最畅快的是哪个角色?
杨雨光:如果单说我自己,那肯定是杨班长这个角色。说实话,作为主角,往往需要在框架内表演,而杨班长则可以跳出框架,这为我的表演提供了极大的发挥空间。不过《老师》这个剧本并非我最喜欢的,我最喜欢的是《西线有战事》,这部作品很有质感,也是我想尝试的类型。但论人物,我最喜欢的还是老师。
凉子:为什么说杨班长可以跳出框架?
杨雨光:一般来说,无论是电视剧、电影还是小品喜剧中的主角,要么饱经沧桑、自带主角光环,要么经历诸多误会。但杨班长这个角色,你会发现他从未觉得自己委屈。他连续高考二十年,却从未萌生过 “我不行了” 的念头,始终积极地准备下一次考试。这一点与我本人非常相似,也是我喜爱这个角色的原因。你想想,有谁能坚持二十年高考还依然笑容满面?新老师的到来对他而言并非压力,而是一种兴奋。你能想象这个人的内心有多强大吗?所以我觉得喜剧人物不能只停留在表面的荒诞,其背后都蕴含着强烈的能量。
凉子:并非仅仅是看起来荒诞。
杨雨光:他有着严谨的现实逻辑。你要思考生活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,经历过什么,才会形成这样的性格。他难道没有被别人嘲笑过吗?难道没有被欺负过吗?所以他才会用一种看似特别的方式武装自己。后来他成为纪律委员,便想着 “这一个月我不学习了,专门整治那些欺负我的人,这样我才能安心备考,不然考不上大学”。于是纪律委员的身份与他的目标结合,顺带还整顿好了班级秩序,这背后都有着坚实的现实逻辑支撑。
凉子:这就涉及到一个常被讨论的问题:喜剧究竟是什么?喜剧一定要有意义吗?或者说必须遵循某种固定形式?比如《技能五子棋》,它看起来十分荒诞,纯粹是为了搞笑。还是说它必须像《西线有战事》那样有深度?
杨雨光:别说喜剧了,我认为戏剧本身就不应有固定的框架。任何形式都应有其存在的价值 —— 无声的、仅靠肢体的、纯对话的,甚至像我们现在这样的交流,都可以是戏剧的形式,没有一定之规。
凉子:这让我产生了一个思考:我们是否也陷入了某种固定的社会性角色中,被标签所束缚?就像我们会下意识地按照 “儿子”“学生” 的固有印象行事,认为 “理应如此”。这不禁让我们反思自己在生活中的角色定位。
杨雨光:天啊,如果你能有这样的想法,我真的太开心了。确实存在这种标签化的现象。赖声川老师就曾说过:“为什么你手中的笔被称为笔?”
凉子:就像我们认为身为老师就应该正襟危坐,要对学生的人生负责。没错,但这很多时候都是我们头脑中被束缚的固有认知,我们误以为老师就该是这个样子。回到 “意义” 这个话题,那如果一部作品只是纯粹搞笑呢?比如《技能五子棋》,我觉得它没有什么深层意义,就是非常搞笑。
杨雨光:这完全可以。
凉子老师,这种 “无意义” 的搞笑,其实有着最大的意义。因为它让一部分观众坚定了一个信念:喜剧可以是这个样子的。我笑得饭都吃不下去了,这难道不是最大的意义吗?它能让一个人笑得开怀,能让一群人意识到 “喜剧可以无需深层意义”,这本身就是一种意义。
凉子:你会喜欢这样的风格?
杨雨光:我太喜欢了,我觉得这种形式非常值得存在。只不过大家现在所说的 “上大底”“掉凳”,只是一些常用的喜剧手法,我们不能因此否定它们的存在。只不过这类手法用多了,观众会产生审美疲劳,难免觉得厌烦。但手法本身并无问题,只是出现的频次需要适度。从事戏剧行业,不是为自己而做,而是为观众而做。
凉子:我很好奇,作为演员,你刚进入艺术院校时,是否相信自己能成为一名好演员?
杨雨光:我 2011 年进入南京艺术学院表演班时,就是奔着成为演员去的,但当时我并不知道演员究竟该是什么样子,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声台形表训练。
凉子:家里没有人从事演员相关工作吗?
杨雨光:家里从来没有。但我小时候非常调皮,爸爸妈妈便想找一个能让我释放这份调皮劲儿的地方,于是我开始学习快书、快板和相声,这一学便是很长时间,也算是有了童子功。那段经历培养的舞台技巧和不怯场的心态,已经融入了我的骨子里。其实家庭对我最大的帮助,是培养了我的执行力。进入大学后,我才真正接触到专业的演员表演体系。戏剧这类学科,老师布置的表演训练,我都会立刻去做。因为表演这件事,只要你付诸行动,就会产生生理反应,而这些生理反应带来的感受,又能反哺到下一次的角色塑造中,帮助我更好地完成表演。说白了,就是听话照做。
凉子:但你也需要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去理解人物吧?
杨雨光:当然需要,但有些事情必须先付诸实践才能体悟。比如要演杨班长,你只在心里想 “我是班长”,却不去讲台上站一站,不去感受面对同学们空课桌时的视野,是永远演不好这个角色的。光靠想象,永远无法呈现真实的人物状态。
凉子:所以所谓成功的第一步,就是先去做。
杨雨光:必须去做,别怕犯错。
凉子:我有一个假设:一个人能将一个人物甚至一批人物演绎得活灵活现,一定离不开对生活的体验。他或许需要犯错、碰壁、被轻视,或是经历失去。你是否有过这样的顿悟时刻?
杨雨光:没有。因为我信奉以小见大,犯错是必然的,但并非只有经历离婚、生离死别这样的大事,才能体悟人生真谛。完全可以通过小事获得感悟。
凉子:如果你并不想经历那些重大的挫折,那么就需要在日常犯下小错误时及时反思、自我觉察。
杨雨光:我就是这样的人。一点小错误就会让我思考很久。比如塑造一个人物时,剧本要求你趴下,你是站在原地思考 “为什么要趴下”,还是立刻趴下?当你趴下后发现 “不对,他是军人,应该迅速果断地趴下,而不是软绵绵地倒下”,这种体验是完全不同的。在这些小错误、小纠错、小排练和小调整中,你就能逐渐理解这个人物。并非要等到 “天塌下来”,才恍然大悟 “我对人生有了新的理解”。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。我并不认为需要经历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能有所领悟。我觉得越是贴近生活、能引发人类共鸣的细节,越容易成为笑点。
凉子:所以并非一定要吃很多苦才能悟到人生真谛。恰恰相反,很多人吃了很多苦,最终只剩下受苦的经历,并未获得任何觉悟。
杨雨光:没错。我认为生活中应当时时保持反思,不必非要经历重大事件才能获得教训。如果小事就能给你带来启示,那又何必让大事来打击自己呢?你说是不是?
凉子:所以这样的性格,反而让你在生活中有着诸多自我觉察,做任何事都力求长久、做到极致。
杨雨光:正是如此。塑造人物也要做到极致,这样才会有成就感。这也是老师教给我的,后来我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。不可能上台后敷衍地念台词,那样虽然是演员在完成工作,但绝不是一名好演员。我这个人做任何事都不后悔,我非常讨厌 “后悔” 这两个字。如果说 “这个角色我要是再用功一点就好了”,那就全完了。这不是一名演员该说的话。
凉子:但确实存在一些戏份很少、报酬也不高的情况。
杨雨光:那又如何?你的意思是,因为戏份少、报酬低,就可以敷衍了事?
凉子:对,就是 “差不多就行了” 的心态,觉得别人也没有很重视这个角色。
杨雨光:但观众并不会在意你得到了多少报酬,他们只在乎作品是否能让自己开怀大笑。
凉子:你是否有过这样的心态?
杨雨光:我有过。
凉子:那有没有因此出过差错?
杨雨光:没有。我确实会有这样的心态:“哎,给的报酬这么少,随便演一下就行了。” 但转念一想,人家既然支付了报酬,镜头已经架起,拍摄的是我本人,而非支付报酬的人。我必须对自己负责,即便只给我一毛钱,我也要对自己负责。心里或许会嘀咕 “算了算了”,但一旦镜头开启,看到监视器里的自己,再感受到观众的反应,就会明白此刻与报酬已经毫无关系。就我杨雨光而言,我无法容忍自己敷衍了事,哪怕表演中有些许过度发挥,也绝不能让自己的表演缺斤短两。
凉子:这种态度是从一开始学表演就有,还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才形成的?
杨雨光:我刚上大学学表演时,懵懂无知,为了不让自己露怯,会在台上用蛮力表演,老师便会将我往回引导。有些学生需要被鼓励着 “往上拔”,而我则需要被 “往回拽”。我那时不算努力型,而是 “瞎使劲” 型。单说表演方式,老师会帮我剔除那些多余的部分。
凉子:所以就是要用心对待每一个角色,全力以赴地去展现。
杨雨光:我对每个角色的理解和诠释,都是我极致的、不遗余力的、全身心投入的结果。哪怕有时会有些冲动或过度,但当站在舞台上、面对镜头时,看到监视器里的回放,你就会知道不能有丝毫敷衍。你不可能只露出一半的状态,台词说得有气无力,这是绝对不行的。而且话说回来,若不全力以赴,观众又怎能记住你呢?说句最世俗的话,你既然从事这一行,就要做到极致。比如做灯具,60 流明和 100 流明的灯具都有其价值,即便做 60 流明的,也要做到同亮度中续航最长的那一款。
凉子:所以很多人抱怨没有升职加薪、没有赚到钱、没有做出成绩,不妨先问问自己:是否真的用心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?
杨雨光:如果能把自己的全部心力都投入其中,这件事不可能做不好。
凉子:前提是你要热爱这件事。
杨雨光:必须热爱,喜欢就是没有办法。你说怎么办?
凉子:假设有平行宇宙,你没有成为演员,而是去创业做企业,会有这种可能吗?
杨雨光:那我也会以 120% 的热情去投入。干一行、爱一行嘛。如果不这样做,我会觉得不开心,最终也会后悔。没有人能替你承担后悔的滋味,这本质上是对自己负责。让自己保持开心,这难道不行吗?
凉子:这些年你与许多优秀的演员合作过,你觉得好演员是否都具备这样的品质?
杨雨光:我认为核心一定是热爱。我们共同的底色就是对表演疯狂的热爱,只是表达热爱的方式不同。我属于那种充满热情、全力以赴的类型,而有些人则沉默寡言,一开口便全是戏。比如和你一起吃饭时,他可能突然冒出一句:“哎,你觉得那个角色这样处理怎么样?” 这种热爱同样能让人感受到强烈的感染力 —— 他的生活中似乎没有无关的闲聊,只专注于聊戏、聊角色、聊人物、聊表演细节、聊眼神的运用。从这些交流中,我能真切感受到他对表演的热爱。
凉子:但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枯燥吗?没有其他的兴趣爱好。
杨雨光:我觉得恰恰相反,因为他满心都是自己热爱的事情。比如有人喜欢一款游戏,你不喜欢游戏,就会觉得游戏枯燥乏味,无非是练级、打怪,重复机械,毫无情感,还需要花钱充值。但对于喜欢游戏的人来说,游戏是实现自我价值的过程,看待问题的角度完全不同。聊戏也是如此,他们聊起戏来非常快乐,我和张兴朝聊天时就常常哈哈大笑,完全不觉得时间过得慢,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两三点,才想起该回去睡觉了。这一点也不枯燥。
凉子:但这对普通人来说,或许没有太多借鉴意义。因为你们从事的工作本身就很有趣,换做是我,我也会喜欢。但我们大多数人从事的工作其实很枯燥,就像人们常说的 “班味很重”。
杨雨光:我不知道,因为我没有上过班。但我在想,如果我上班,首先一定会在公司里交到一两个志同道合的好朋友。我会把上班和上学联系起来,两者都是两点一线,有时间限制,大家一起完成一件事情。我高中时很喜欢上学,因为能见到朋友,和他们聊天、请教问题,还能帮他们解决困难。所以上班后,我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交朋友。我不知道自己会从事什么工种,但无论做什么,我或许都会给自己制造一些乐趣。我快乐的源泉是身边的人都能快乐,这样我会感到非常满足。做事要有成就感,还要学会制造快乐,除此之外,我想不到其他的了。
凉子:所以第一点是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,第二点是分享快乐与爱,这样自己也能收获爱与快乐。即便生活和工作再枯燥,只要有这两点,也能变得有意义。说到这里,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:人们常说喜剧演员在台下容易感到失落,因为没有了舞台上的欢声笑语,这样的环境容易让人患上抑郁症,比如周星驰等人。你是否有过这样的感受?
杨雨光:我确实见过有同行如此,这一点我无法否认,但我自己没有过。我只是在台下会变得比较安静。
凉子:我们看到的是喜剧演员给大家带来的欢声笑语,但背后其实要消耗自己的能量。这种能量消耗在这个行业中,比其他行业更多、更少,还是处于正常水平?
杨雨光:既不多,也不少,我觉得是正常水平。归根到底,这只是一份工作,只是工作性质与其他行业不同。我能理解这种能量消耗,也相信一定有解决办法。不说别人,就说我自己。比如回到家,没有任何工作设备,我会自己坐着刷手机,看看网友对小方光明这个角色的评论,有时会做饭,有时会点外卖。如果觉得无聊,可能会约朋友见面,但大多数时候不会。对我来说,我恰恰非常享受这种独处的环境,可以无拘无束地思考、琢磨事情。没错,我就是这样。
凉子:可以自己给自己创造一些小小的快乐。未来你希望自己成为一名什么样的演员?
杨雨光:我希望能拍电影,我热爱电影,特别想演一个疯子,就像《斗牛》里黄渤饰演的角色那样,甚至比他更疯、更神经质。我想去那片广阔的天地里闯一闯、试一试。
凉子: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了吗?
杨雨光:现在有了。但问题在于,大家普遍认为我是喜剧演员,所以会邀请我出演剧中的喜剧角色,我依然会被框在这个框架里。但我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,我会把这些喜剧角色演好,就像演杨叔叔和保安那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