专访小北:“取悦”别人有多快乐,你们根本想不到
更新时间:2025-09-06 22:12 浏览量:2
今天稿子的开头,真的很想让嘉宾自己写。
因为他是很多人眼中的“开场王”,脱口秀演员小北。
世相访谈创作者系列对谈第二期,我们邀请到小北跟我们一起录制了一期播客,聊脱口秀,聊生活和成长,聊“快乐小狗”的标签,聊那个大家常常调侃但也真的有点好奇的话题:
小北的底色到底悲不悲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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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是小北讲脱口秀的第 8 年,录节目被大家认识的第 5 年。
5 年间,观众给小北贴上了很多标签,“松弛感”“热场王”“快乐小狗”“唠嗑式脱口秀”。人前,他的形象永远轻快、令人毫无负担。
曾经有人形容小北,是“站在家里客厅给你讲笑话的人”。
喜欢他的观众也习惯用轻松的“梗”跟他对话,“就没有人骂小北吗”,“小北你有啥不服的”。
在这一季《喜剧之王单口季》节目中,小北延续了这种轻快的风格。
他又是整季节目第一个开场的人。节目之外,观众在纷传总决赛冠军人选时调侃,“哪怕是小北呢”,他也轻快地回——“哪怕,好好好”。
小北的松弛感的确有迹可循。上周,我们约定时间线下采访,他当天牵着小狗来到现场,说要接受完采访顺便遛狗。
聊天中间,谈到他在节目第一期中讲的投资失败的段子,他当场掏出手机,给我展示他的基金一路下跌的走势。
他给自己设置的个性签名是,“河北省秦皇岛市笑话大赛冠军”。当然,是假的。
他说自己从小就爱给别人讲笑话,喜欢“取悦”别人,逗别人笑。
他也爱给生活讲小笑话。无论遇到什么情况,先留个梗再说啊。
在今天更新的节目中,小北淘汰了,止步半决赛。告别的舞台上,他习惯性消解沉重,淘汰感言是,“杨蒙恩等会儿,我也想上厕所”。
节目第一期,演员付航提到,去年比赛时小北正在经历很大的变故,导演组后采问了他很久,希望他讲出那件事,但小北始终不愿意在镜头前提起。
在跟我们的对谈里,他坦诚,“快乐小狗”是他的舞台人设,只是一小部分的他。
没有人能一直昂扬和快乐。他也焦虑,焦虑到斑秃;失败了也会沮丧懊恼,也有需要消化的负面情绪;遇到处理不了的事,他也有想逃跑的时刻。
但快乐始终可以成为一种主动选择。
今年 6 月,他的专场《小北指南》收官。评论区有人问他,下一次指哪个方向,他回,“指向快乐”。
小北不是“快乐小狗”,但小北选择快乐。
以下是小北的自述:
自述:小北
当时看到那个热搜,“哪怕是小北呢”,觉得挺好玩的。能看出来观众挺喜欢我的,就是没什么对我能力上的认可(笑)。
我倒是不介意这个,怎么喜欢不都是喜欢嘛。大家轻轻松松看个脱口秀,开开玩笑,挺好。
经常有人在我评论区出梗,“小北快退至我身前”“小北你要记住,你的身后永远是你的屁股”,我都觉得很有意思。我希望所有关注我的朋友都跟我开玩笑。
今年节目里宣布淘汰的时候,我其实有点愣住。
当时一个一个念淘汰名单,淘汰完杨蒙恩之后轮到我,屏幕上显示我的名字,我就上去了,其实大脑一片空白。庞博主持,问我“小北还有什么想说的”,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然后我就开了个玩笑说,“杨蒙恩你等会儿我,我也想上厕所”,就跑下去了。
无论如何,得写个梗再走啊。
小北淘汰,止步半决赛
但这个结果我肯定是不满意的。对于一个比赛来说,我肯定还是想比得更好。
每年参加节目对我来说就是喜剧高考,我肯定想当第一,这个毋庸置疑。
谁不想当大王?大家都有好胜心,都有吃不下饭、睡不着觉的时候,焦虑,紧张,每天就琢磨这事,怕自己在台上垮掉。
只是因为我在舞台上总是呈现一个轻快的、没心没肺的形象,大家对于我的去留没有特别大的负担。我淘不淘汰这个事不会对任何人和事情造成任何伤害,都觉得“没事”。
再加上我很多时候会有意地去消解一些沉重的情绪。
比如第一期节目,我比完就待定了,现场气氛稍微有点严肃。
然后我就表演了一个数钱的动作。
我想说我演出也赚钱,我过得挺好,天天吃外卖,都是点特别贵的。开个玩笑。
我觉得脱口秀还是一个让大家开心笑的东西,不能让观众有那种情绪上的负担。
很多事大家笑笑就完事了。
我从小就喜欢逗别人笑。小时候课间老师问谁愿意上台讲个笑话,我就举手。
那时候会专门看笑话书,什么《每日笑话一则》、《故事会》、各种《脑筋急转弯》,然后背下来,再讲给大家听。现在说起来怎么有点像抄袭啊。
小孩嘛,晚上放学都不愿意回家,我们就坐在楼底下聊天,一般都是我在叭叭叭叭讲,编故事,旁边围着一堆小孩在笑。
我老干些“没溜”的事。初中当时有个化学老师,上课有很多口癖,我就在底下给他记着,画正字,一节课下来就拿给前后左右的同学看,我说你看他今天说了 75 个“啊”。
这种性格可能跟家庭氛围有关。我爸妈是东北人,我家在秦皇岛,但秦皇岛其实也算东北地区,是东北基因特别浓重的一个地方。东北天冷无聊,大家就天天在屋里,啥也不干就聊天,一直乐。
“没溜”的事可能也是遗传。我小时候喜欢周星驰,有一天我爸妈出门上班,我在家看《百变星君》,他一直变冰箱变微波炉变什么的,我就嘎嘎嘎笑,看得贼专注。我爸回来了,问我儿子要不要吃点水果,我说我要个脆点的桃。
我爸就拿了个土豆塞我嘴里了。
有时候老师喊我妈去学校,我当着她面嬉皮笑脸跟老师开玩笑,我妈就说,你别这么没大没小的。但其实我知道她压根儿没生气。
现在想,我跟我妈这不就是在演漫才吗?我装傻,她吐槽。
童年时期的小北
我从小就喜欢“取悦”别人。但我觉得也不是现在网上很流行的那些什么“讨好型人格”“主体性缺失”,在我身上没有。
我取悦别人主要还是因为,大家气氛愉悦,我会非常舒服。本质上还是利己。
我很害怕不融洽。一个场合里,大家都笑这个事能给我带来安全感。要是几个人吃饭的时候突然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,我就会特别难受。
那一刻我会选择,倒立。
开玩笑的,我可能就是出来调解下气氛,让场面不那么尴尬。
怎么说来说去感觉我是个特别适合伺候局的人啊,一个察言观色的天才。
但也分那个“不高兴”的大小。如果是小事、小摩擦的话,我可能开开玩笑就解决了。
如果是特别大的事,我就会选择逃出那个场景,我就逃跑了。
我其实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会来干脱口秀。
我小时候有三类特别想成为的人,主持人,演员,和律师。
那时候天天看电视,喜欢《快乐大本营》,看一群人嘻嘻哈哈乐,我就想,要是何炅旁边站的是我该多好啊。
也想当小品演员,因为小时候太喜欢那些喜剧前辈了,赵本山、赵丽蓉、宋丹丹、范伟,都特别喜欢。我那时候也爱给别人讲笑话,我觉得他们是站在了讲笑话的殿堂,每年的春晚都能给所有人说笑话听。
这个事太美妙了,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。
想当律师,因为觉得律师都特别有正义感。我老想象自己是 TVB 电视剧里那种,前面三个人带个白色假发卷,我站在那披个斗篷,说,我为他辩护,他是受害者!能帮别人伸张正义这件事能给我带来极大的满足感。
但最后这些都没干上。
高考的时候也努力来着。艺考学的播音主持,有三四个月到处去考试,拿学校合格证。我当时考了 30 个学校,最多的时候一天跑 3 个学校,早上 8 点就开始考。那时候我以为大家都这样,后来我才知道,身边很多人其实都只考 6、7 个学校。
大学其实也努力了来着。我大一就开始实习,去纪录片团队,去东方卫视,当时《中国梦之声》招实习生,我就去了。隔壁棚就是《今晚 80 后脱口秀》,同事问我去不去看录制,我说我不去,我不感兴趣(笑)。
大学还演话剧,平时没事就在网上扒各种话剧看,在学校排了4、5个,什么《恋爱的犀牛》《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》《夏洛特烦恼》,都演,特别喜欢站在舞台上表演的感觉。
那时候就感觉,自己比较擅长演喜剧,可能天生就会“现眼”。
当时很想毕业后去做一个全职的演员,有两年的时间在四处面试话剧社,最后不得不承认,我确实是没这个天赋。没经过长期的系统的训练,你就不是这块料。
我清楚记得,有一次面试我已经进到了第二轮。那轮面试题目是椅子,10 个人一组,每人面前放一把椅子,面试的人说开始表演吧,你想象这个椅子是谁。
我说这是谁?这不就是一把宜家的椅子吗?
让我跟那把椅子互动,我根本无从下手,但我肯定也不能傻站着。就在那比比划划,跟个疯子一样,特荒诞。
也是那个时候我意识到,自己离那个体系,那个认知,或者说那个审美还很远,我完全就是个外行。
我说那我就不干了。我没有办法劝自己说,这是个你不擅长的事,但是喜欢你就可以坚持。不擅长就当爱好就好了。
我特别喜欢“我没天分”这种自我评价。我觉得大部分人都是没有天赋的,但是努力一样可以让你的起点很高。
承认自己没天赋是个特别好的事情,你可以更踏实地努力。
开始对脱口秀感兴趣,是因为学了播音主持之后,我会看很多时事评论脱口秀节目,比如《倾倾百老汇》,凤凰卫视做的,尉迟琳嘉主持。
我特别喜欢那档节目。尉迟琳嘉本人很喜欢相声,所以他对语言的节奏非常了解,对“搞笑”也非常了解,再加上一些他的时事评论,那个能量对我来说非常冲击。
你第一次知道,原来新闻可以通过这么幽默的方式让大家听到,接收到信息之后还能笑,还能赋予情绪价值。我觉得这个太厉害了。
2017 年,《脱口秀大会》第一季开播,我看了,我说我也想讲。
那时候我在长沙工作,我跟当时的同事,现在也是非常优秀的脱口秀演员,哈哈曹,我们俩一块,想去找找长沙的酒吧,看有没有人愿意提供个场地让我们上去讲一讲。
我们就沿着河西那些河边的酒吧挨个问,挨个走。一路问过去,大家也都很客气,说行那就留个联系方式吧,有需要就喊我们。
结果一个打电话的都没有。
后来伟大爷在长沙弄脱口秀演出,我跟哈哈曹又去看了,我说咱们也上去讲讲。我俩就写段子,投稿,然后哈哈曹选上了,我没选上。
现在我还总“责问”伟大爷,我说当时你咋不选我,就赖你啊。但我也承认,那时候确实写得不好。
再后来我去苏州工作,江浙沪这边开放麦比较多,也很缺人,我就上了。
那时候脱口秀还是很野生的状态,也没有固定的场地。今天用咖啡厅,明天用书店,后天找个没有人用的教室,大概这样,一个月能讲个一两场开放麦。
也不赚钱,完全没收入,自己搭钱坐地铁打车。当时上开放麦的,各种各样的人都有,刚毕业的,已经当爸爸的,感觉就像个大学社团,大家因为爱好凑到一起。
我第一次上开放麦特别紧张,那个视频我到现在都留着。当时的段子讲了河北人的口音,讲我是艺术生,过年回家老被要求表演节目,讲河北雾霾严重,“我一直以为雾都孤儿写的是我们”之类的。现在看段子都挺老套的哈哈哈。
但我第一次开放麦就有两个观众来找我合影。我说你跟我合影干嘛?我也不是什么上过节目的演员,他说就想跟你拍个照。
我心想,那肯定是我讲得还行。
2019 年,小北讲开放麦
后来真正得到认可,是通过线下的比赛。
2017 年我参加公司的比赛,2018 年去北京参加单立人的比赛。我记得当时有一场,评委还有呼兰,我在台上特别兴奋,叽里呱啦讲了三分钟,下来就有人要加我微信,问我签不签约。
我没签。
我以为签约是我直接去他们公司上班呢,完全是找工作的逻辑,每个月给我开多少钱,给我交社保。结果他说不是,就是有演出的时候我就叫你。
我说,“那我签你干嘛呀?我有工作。”我就走了。
当时还有另一档线上节目找我,是之前《暴走大事件》那个团队做的,他们要开新节目,让我去做主咖。我去北京比赛的时候就想,我就是过来玩一玩,我以后是要当线上明星的,你们自己线下继续 underground 吧。
然后节目录了两期,反响不好,不了了之了。我就回头联系公司,“你们还要人吗?”
有点狼狈啊,就这样签了做全职脱口秀演员。
比赛这个东西在我人生中贯彻太多了,从艺考,到入行参加线下比赛,再到现在线上比。中国小孩都挺擅长比赛。
比赛状态会让我很兴奋,那种对抗让我兴奋。
我也能非常快适应这个东西,如何在一个比赛机制里面“脱颖而出”,然后被一部分人认识。
小北拿到全场最高分
我平时写段子的习惯,不是一开始就直接上手写稿。
我会先有个大概想讲的东西,在脑子里过一遍,自己在家满屋里溜达,边走边顺,顺完之后直接去开放麦讲。
讲的时候我会录音,这样多试几次,如果效果不错,我就再把文字拓下来,增增减减,打磨。
写段子,我觉得首先得是自己想讲的东西,是真正能触动我的、让我有表达欲的内容。我一般会从社会新闻、社会事件里找这种情绪,或者我自己经历的事,同龄人经历的事,一些大家都有共鸣的境遇。
比如我这一季,第一期讲投资这个事,我写的就是大家都有的一个境遇,跌跌涨涨,也是这几年的一个缩影;第四篇我写的宠物,我今年刚开始养狗,这是我当下的生活,然后我稿子里调侃“狗比我更早拿到上海户口”,映射的也是现在年轻人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这件事。
这些都是我想讲的东西。
很多人说我观众缘好,我觉得很大一个原因是,我对观众很真诚。
我跟观众交心,我让大家很轻松、很放松,这个是我自己的选择,是我段子里的选择。
我觉得好的脱口秀永远说的都是真话,或者实话。
当然,也有很多自己想讲,但观众不爱听的。我记得我第一年上节目,淘汰那一期,讲的是谈恋爱的段子,提到自己分手之后的状态,“哭成驴”什么的。
那篇稿子真的加了很多真情实感在里面,刚开始上开放麦的时候我都没讲下去,一上台眼眶就红,怕自己到时候在舞台上也哭出来。
结果比赛讲凉了。那天在台上,我刚讲了两个包袱,就感觉自己跟观众的连接感“啪”一下就断了,观众马上不听你的了。
一个人到底用没用心在跟你聊天,你一定能感觉到,你知道他的注意力到底在不在你们的对话当中。200 个人的注意力就更明显了,现场 200 个人都不搭理我。
当时段子还没讲完你就知道,完了,肯定淘汰了。
也有一些很想写,但可能现在自己的能力还处理不了的内容,没办法写得好笑。这种我可能就先放一放,有时候放得很久,可能会放到我的坟墓里(笑)。
我始终觉得,“表达”要放在“搞笑”后面。
“喜剧的内核是悲剧”,我不太认同这句话。喜剧跟悲剧肯定有关系,因为真话很残酷,你讲真话的时候,肯定是有人受伤了,所以你才调侃这个。
但喜剧的内核它不是悲剧。喜剧内核还是喜剧,首先还是得搞笑。
实话很难听,大家都接受不了,但我们的工作就是把实话说得好笑。
挺多人问我,小北你为啥老是这么快乐?大家都觉得我是“快乐小狗”。
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去年我在节目里写了个段子,我说我去测 MBTI,测出来是“指挥家”。我真实测出来的不是指挥家,但也不是快乐小狗,写那个段子的目的是想说,我其实跟大家印象里不太一样。
我也焦虑,我也焦虑得斑秃。“快乐小狗”只是我的一个舞台人设,或者说,它只是其中一部分的我。
现实生活中大家都有负面情绪需要消化,没有人能一直保持“快乐小狗”的状态。
我也失败过很多次,面试失败,比赛失败,找工作失败,失败了也懊恼。
2018 年初,我去苏州面试工作,失败了,在回家的卧铺上很沮丧。当时刚接触很多网络段子手,我就模仿“银教授”写了篇长微博:
“人家说工作里面钱和爱好一定要有一个,李根是个幸运的人,他都没有。”
“李根想离开这个地方,他虽然刚刚毕业,但是他查过百度,看过贴吧,上过天涯,读过知乎,上面都说不可以裸辞,一定要骑驴找马。于是他白天努力偷懒,晚上勤奋地发简历,因为他相信自己是金子。算了,他也不太相信。”
“妈妈,你的意思是说我会越来越好吗?妈妈说,不,你会习惯的。”
“——李根说,每个人都离不开谎言,善意的谎言。
——谎言就是谎言,哪有善意恶意。
——我爱这个世界。
——真的假的?
——真的假的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。”
大家经历的很多事,我也都经历过。
刚开始讲脱口秀的时候,去北京比赛,没钱,住地下室,跟工人们住在一起。那个地方特别偏,比香山还要远,坐地铁回家一个多小时,地下坐一半,还要再坐一半“地上铁”。
那阵子北京突然变天,我发烧了,一个人在地下室哆哆嗦嗦地躺着,然后一只蟑螂就从我枕头上爬过去。
这种细小的痛苦我也都感受过,到现在也不能说完全消解掉了。
只是我这个人胜在记性不好,很多东西我很容易忘。我脑子里可能有一个机制,经历的没那么好的事情,就给我自动选择暂时删除了。
我的快乐来源也比较简单。比如我最近特别爱买那种,零几年的麦当劳儿童套餐玩具,几十块钱或者贵的两三百一个,我买完就特别开心,很满足。
今年上的那个热搜,“哪怕是小北呢”,有人问我介不介意“哪怕”两个字,介不介意大家默认,小北不是理所应当拿大王,不是脱口秀世界中值得“拿大奖”的那个人。
真不介意,我觉得都很正常。
该你当中心,你就当中心;该当绿叶,你就当绿叶好了。找好自己的位置就够了。
我不是非要当“主角”,觉得你们都得看向我,我是最闪耀的。我对这个没有太大执念。
我觉得很多东西还是相对公平的,该得到的我都得到了。
孟京辉老师有句话特别打动我,他说,如果一个人既能做自己喜欢的事,又有面包吃,那种感觉就非常美好。
我是这样,很多人都是这样。
前两年,我突然发现,大学跟我在一起排话剧的那帮人,已经成了真正的话剧导演和演员。我知道之后特别感动。
我们毕业之后,他们留在重庆弄话剧,开一些培训养活自己,一直坚持着。前几年参加了乌镇戏剧节的青年竞演,被很多人看见了。
有一次他们来上海演出,我正好刷到,就自己买票去看。
我没提前跟他们打招呼,因为我特别担心那个话剧不好看,万一要当面 Social,我夸不出口,所以我就偷摸去看,想说不好看我就走了。开个玩笑。
看完之后,真的特别好。我很触动,就给他们发微信说,“真好”。
你看,其实大家都是这样。有人在规则里取胜,也有人输,但输的人会继续比,没人回家彻底躺下,都是在挫折里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选择。
如果真的能重启人生的话,我还是会当脱口秀演员。
我会在大一实习别人问我看不看隔壁《今晚 80 后脱口秀》录制的时候当场答应;
我会把现在所有的段子都抄一遍,然后在我刚入行的那一年全部讲掉,直接拿上冠军,然后第二年坐在导师的位置上点评,我说“你这个有点模仿我了”。
开个玩笑,我只是给自己写个爽文。
监制:梁珂
策划、撰稿:三花
统筹:拂晓星
剪辑:雨辰
“小北总能让人相聚,然后让人放松。”